徐州 王广超

    儿子上幼儿园时的圣诞节，我给他讲了“圣诞老人”深夜赶着驯鹿雪橇给听话的孩子送礼物的故事。于是每到圣诞节前儿子便虔诚许愿，当然我和妻会通过各种方式套出他的心愿。平安夜的晚上，他还对着门外奶声奶气地告诉“圣诞老人”：“圣诞老人爷爷，我已经点亮了所有的灯，我会早点睡觉，你一定要记得来我家哦！”看我探头进去还会嘟着嘴嗔怪我不早点睡觉，因为“圣诞老人”看见我没睡是不会来的。每年圣诞节早上，儿子总能在枕边发现一些心仪的小礼品，儿子认为是自己表现好，圣诞老人喜欢他，圆鼓鼓的小脸上满溢快乐和自豪，还到幼儿园炫耀。  

    一年级的圣诞节，儿子仍深信不疑，煞有其事地关灯闭眼许愿，可我和妻却不知道他的愿望。几次套他的话，可他就是不告诉我们，还一本正经地解释：“自己的愿望只能自己和圣诞老人知道。”要说还是当妈的有办法，搂着宝贝儿子循循善诱道：“圣诞老人年纪大了，耳朵听不到你的许愿咋办？最好的办法还是写封信告诉他！”儿子深以为然，直奔写字台而去，还一叠声地问：“老妈，篮球的篮怎么写？”妻得意地冲我挤挤眼睛：“不会写的字用拼音！”一旁的我差点笑出声来。  

    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回儿子疑惑地问我：“老爸，真有圣诞老人吗？”我咂咂嘴回答说：“当然了，圣诞老人平安夜偷偷从烟囱钻进来，把礼物放在好孩子床头的袜子里。不然每年圣诞节你哪来的礼物？”他把嘴一咧；“才不信。”我想，儿子真是长大了，就问：“你为什么不相信有圣诞老人呢？”儿子挠挠头说：“第一，咱们这里没下雪。第二，咱们哪来的烟囱呀？”我忍俊不禁，“咱们这是没下雪，可东北、新疆、内蒙古雪大着呢！没有烟囱，圣诞老人可以爬窗户呀。”

    到了三年级，小家伙已知道圣诞老人其实是大人们善意的谎言。那年圣诞节，儿子迟迟没动静，我按捺不住，问他：“今年咋不许愿了？”儿子说：“哪有圣诞老人啊？那是哄幼儿园小朋友的。”我有些失落，妻子也撇撇嘴一脸沮丧。     

    今年圣诞节又到了，儿子突然跟我要钱买礼品和圣诞卡，说他们班要开派对，老师让大家在礼物上写收件人名字，装在大袋子里，公推五位同学扮成圣诞老人，现场把礼品送到每一位被祝福的同学手里。儿子希望那天能成为“圣诞老人”给大家发礼物。我诧异地说：“你不是知道没有圣诞老人吗？谁想送就送呗，费那劲干啥？”人家斜我一眼，揶揄道：“亏你还舞文弄墨哩，好没情趣，圣诞老人可是善良、美好和友爱的象征！”     

    儿子的回答让我醍醐灌顶，霎时我明白了儿子对圣诞礼物不屑一顾时，我和妻子为什么会失落。那是因为父母都想在节日里买些能带给孩子乐趣的玩具来承载自己对孩子的爱！儿子对圣诞礼物不感兴趣，我们就失去了一个传递舐犊深情的平台。我释然地问儿子：“那你还相信有圣诞老人吗？”他粲然一笑，答非所问：“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我搂紧了他的臂膀。是啊，圣诞老人是否存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子相信，圣诞老人是传递善良、美好、友爱的化身，他一直都存在，就在每一个有爱的人心里。

​